福安公公继续道:“东西既已送到,奴才这便回宫中复命了。”还不等着福安公公从这离开。永安侯和宋氏,以及裴景川,就从外面走了进来。看这样子,他们也是知道宫中来人,所以特意赶过来的。福安看着永安侯见礼:“侯爷。”永安侯环顾放在院内的赏赐,然后又将目光落在福安公公的身上,迟疑问道:“公公,这是……”福安笑着说道:“是陛下吩咐奴才,将给大姑娘的赏赐送来。”“赏赐?”永安侯有些疑惑。“陛下为何要赏赐锦宁?”宋氏忍不住地问道。福安微微蹙眉,语气带笑,但却夹杂了几分严肃:“夫人,您逾越了。”陛下要赏谁,为什么要赏谁,需要和人交代吗?福安是个阉人不假,可他是天子身边的人。此言一出,宋氏连忙道:“是臣妇失言。”福安缓和了脸色继续道:“无妨。”福安继续道:“侯爷当真是好福气,有大姑娘……”说到这,福安微微一顿,颇为圆滑地补充了一句:“以及二姑娘这样的好女儿。”永安侯笑了笑:“公公谬赞了。”“奴才还急着回去复命,便不叨扰了。”福安说着,往外退去。锦宁见状,吩咐了一句:“海棠,去送公公。”等着离开了雁声堂,海棠才将锦宁早就准备好的钱袋,递给了福安公公:“略微薄礼,还请公公不要嫌弃。”福安笑着说道:“大姑娘真是客气了。”海棠笑着说道:“姑娘常常和奴婢提起,亏了福安公公为她在陛下面前美言,陛下才能如此看重姑娘。”这话说的,虽然有些夸张,但却格外中听。让福安公公知道,自己的“美言”,让锦宁领了情。如此,下次为锦宁办事的时候,就会格外卖力了。……此时的雁声堂内,锦宁站在那,好整以暇地看向众人。裴明月的脸色,不太好看,但这个时候,还是一脸乖顺的,走到了宋氏的跟前,颇为委屈地喊了一句:“母亲!”宋氏瞥了一眼锦宁,接着就在脸上带起几分笑,好似十分随意地问道:“宫中派来行赏的公公,怎么到了这雁声堂?”锦宁却道:“这位公公,从前曾经跟着陛下亲临过雁声堂,许是知道,祖父将此处送给了我,于是便带了东西过来。”这是假话。但宋氏未必敢去和福安公公求证。若真去了,那再想办法就是。事实上,也的确如锦宁所料,这本就是永安侯府内的腌臜事,且不说宋氏能不能和福安说上话,就算是能说上,宋氏也不可能让外人知道这件事。锦宁继续道:“锦宁知道,母亲心疼明月妹妹,要将这雁声堂给明月妹妹居住。”说到这,锦宁微微一顿,便道:“母亲放心,锦宁不会和妹妹争这雁声堂,锦宁这就带着陛下的赏赐……搬去云香阁。恰好海棠送走了福安公公从外面回来。锦宁便吩咐着:“海棠,去,将陛下的赏赐搬离此处。”站在一旁的永安侯听到这,脸色一沉,看向了宋氏:“瞧你,办得好事!”宋氏的脸色不好看。锦宁好似后知后觉一般地,开口道:“啊,母亲的脸色怎么不好看?是锦宁疏忽了,没考虑周全。”“海棠,快别搬东西了,我们将陛下的赏赐,就留在这,同这雁声堂一并,给了明月妹妹便是。”锦宁继续道。锦宁这话,说得好似十分体己贴心。但在场的人,都是脸色越发的不好看。宋氏就算是再偏心,再护着裴明月,就算她愿意将永安侯府的所有都给了裴明月,也没人能说出一个不字。可,宋氏还真没有胆子,将御赐之物给裴明月!永安侯,这个在官场上浸淫多年的人,自然是察觉到了,关于雁声堂的这场无声的争斗。当然,或许永安侯早就察觉到了。但是没影响到永安侯利益的时候,永安侯也愿意纵着裴明月。可如今不一样了。宫中行赏的人,将赏赐送到了雁声堂,这便说明,宫中的人,默认锦宁是住在此处的。此时总不能让锦宁和宫中的赏赐,一起搬出雁声堂吧?若是任由这场争斗继续下去,说不准就会让觊觎永安侯府地位的人,抓住把柄,借机攻击他。此时的锦宁已经继续道:“父亲,母亲,锦宁这便告辞了。”永安侯的脸色一沉:“站住!”锦宁困惑地看向永安侯:“父亲还有什么吩咐?”永安侯沉着脸说道:“御赐之物不用搬走,你也不用走!”“可……”锦宁看向裴明月。继续说道:“父亲是想让明月妹妹搬出雁声堂吗?明月妹妹会不高兴的吧?”“其实我没关系的,母亲说得对,我是当姐姐的,不管是雁声堂,还是陛下的赏赐,我都可以让给明月妹妹。”锦宁继续道。永安侯则是看向裴明月,声音倒是和缓了几分:“除却这雁声堂,你想住在何处,便让你母亲给你安置在何处。”“侯爷!”宋氏忍不住地开口了。永安侯则是扫视了宋氏一眼,眼神之中已经有了警告了。后宅之中的偏心,他可以当做没看见,但若是闹到陛下跟前,就太难看了。宋氏当下不敢多言。裴明月则是红着眼睛,装作十分懂事的样子开口了:“明月谨遵父亲的安排。”锦宁看着永安侯继续道:“锦宁也听父亲的安排。”永安侯端详着面前的锦宁,不知道想着什么,好一会儿才问道:“陛下为何要赏你?”自锦宁归家,陛下已经不是第一次赏锦宁了。在行宫的时候就送去了一些赏赐,今日这阵仗,倒是比上一次,还大一些。锦宁当然不可能将自己吸毒血救驾的事情说出来,只是一本正经地说道:“许是陛下觉得,我和太子殿下婚期将近,所以才对我多了一些照拂。”